导读:这个寒冬对骑手来说格外难熬 现在点外卖只敢点家附近的这个冬天对外卖骑手们来说格外难熬——他们或奔走在路上,送完这单,下一单眼看就要超时;或“阳“在家里,发着高烧对着订单叹息,每躺一天,意味着损失一两千块。
骑手阳了
就在刘童疯狂接单的同时,距离通州四十多公里的昌平北七家城中村里,外卖骑手王星发现自己阳了。
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感染的。12月8日上午,他跑了天通苑、北七家、回龙观,骑在路上时已经感觉发热和头晕,回家一量体温,正在发烧。他赶紧去药店买抗原来测,阳了。
虽然此前已经有各种关于“阳”的新闻,但感染,对于很多骑手来说仍然突然。王星家里没有任何药物,药店的布洛芬、连花清瘟胶囊已经售空。不想空手而归,他买了一些不对症的药。他上村委会报到,对方让他回家休息,当感冒来治。
好在住在附近的兄弟送来了一盒连花清瘟胶囊、抗病毒感冒颗粒,一袋水果。他拍下好心人的馈赠,发朋友圈、发抖音,配上文字“感恩雪中送炭,等我好了之后必然登门拜谢”。
一位来自甘肃的骑手一周前也阳了——发烧将近40度,先是发冷,接着浑身炙热,眼睛通红,眼眶子也烧着疼。他所在的外包团队本来有五六十个人,感染了一半,大家每天都在群里报备。
感染的前两天,王星几乎都是在床上躺着度过的。他的症状明显,发烧,嗓子哑得说不出话,浑身乏力。随之而来的还有压力和愧疚——外卖旺季,时间就是金钱。
王星跑的是众包,不追求单量,拼的是总里程数。他的电动摩托车时速五十迈,平时每天早上七点出门,跑到晚上十二点,最多的时候一天下来跑过六七百公里。
现在每躺一天,意味着损失一两千块。
他所在的外卖骑手群里,大家最近聊得最多的,除了感染,就是最近的单量和收益。现在跑团队的每单能达到七块五,众包的单量也源源不绝,大家疲于奔命地在这个城市里奔走,想着多挣些钱回家过年。
今年冬天对每个骑手来说都很难熬——从11月下旬开始,北京多个小区进入封控期间,只进不出。一些骑手被封在家里,有人跑完一天的活儿发现回不了家,还有人就此开始在外流浪,王星就是如此。
他担心自己被封在小区接不了单,就用电动车驮着自己的被褥和行李在外流浪,住过公园,睡过天桥底下。凌晨马路边的空地,摆一张便携式躺椅,堆着粉红色的棉被,就是他的床。他也找过没人的商场,在楼梯间睡下。后来终于买了帐篷,就在公园空地上搭帐篷。北京冬天气温零下十度,土地冷硬得像一块钢板,他用送餐时的隔热袋垫在身下,裹在睡袋里,听着疯狂呼啸的北风,凑合一夜等天亮。
王星曾在外流浪十来天,短视频记录的生活
骑手群不少人都在分享“流浪生活”——有人说自己跑累了就在摩托车上睡,睡不着就接着跑。有人在森林公园长椅上住了快一周,或在地下车库里待着。还有人在某个学校对面的公共厕所住,虽然臭,但至少暖和。更多人住在桥洞里,脚都冻烂了。
“每个月要交房租,还要拿钱养活一家人,在外面,至少可以继续工作。”一位骑手说,比起封着什么都干不了,他们宁愿在外跑。
那段时间也是订单量猛增的时期,大量生鲜超市的单子涌进来。高峰期超市爆单,一下出来两三百单,前面好几百单都卡住了。有的小超市就老板自己一个人忙活,捡货根本捡不过来。
就算加价也可能没人接单。有骑手记得,最高的加价甚至高达一百元,超过了商品本身的价值。“太重了。”王星说,有一次他的后座放了十几斤货物,路不平,车一颠簸,车架就折断了。那天拉的几单,挣的钱全用来修车了。
流浪期间,电动车除了载外卖,也驮着自己的行李
今年过年要回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