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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驾阿姨苏敏丈夫首发声 其实分了更好何必绑在一起

导读:自驾阿姨苏敏丈夫首发声 其实分了更好何必绑在一起被媒体大量报道后,“苏敏”成为女性追求自我、追寻自由的代名词,一些追随者慕名而来。“自驾阿姨”不再指代一个人,而是变成一群人。苏敏开始接各种推广

苏敏在云南元谋县土林景区,独自操纵无人机拍摄短视频。现在,她在路上拍摄的短视频素材会上传到和家人共用的百度云帐号上,由远在郑州的女儿杜晓阳负责剪辑。关于一些拍摄的角度和风格,晓阳也会为苏敏提建议。两个人借由新媒体,建立起更亲密的连接,几乎每天都要打好几通电话。苏敏会每个月给女儿付一定的薪水,相当于以劳务费的形式,给外孙发点零花钱,“就当支持小家庭了。”

苏敏隐隐感觉到,女儿晓阳也因为自己做自媒体这件事,产生了一些变化。晓阳大学毕业后工作过一阵子,后来因为怀孕辞职,再也没有出门工作过。在郑州,她也不擅长与外人打交道,很多社交中断了,或者由丈夫刘伟伟代替。她每天的生活半径几乎只有养育小孩、照顾家庭。怀孕之后,她很少离开郑州。去年春节,一家人到海南找苏敏过年,是晓阳近几年去过最远的地方。

苏敏说,把剪辑的工作交给晓阳后,她会提出很多新鲜的点子。也会不断在网上学习,更新自己的思路。苏敏猜想,女儿在家里要照顾小孩,被琐事牵绊着,剪视频或许是她放松自己的一个窗口。白天俩孩子闹腾,她没有精力来做剪辑,一般会等到晚上,小孩睡觉了,整个环境静下来,再开始工作。

杜晓阳说,跟着妈妈的镜头,她像一起经历了那些风景一样。“之前大家都说广西桂林美,我印象中可能也就那样,但是当她把视频发过来,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这么美啊。我觉得好激动,也很向往。”

但其实独自旅行并没有看上去那样潇洒,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危险。有几次经历苏敏连女儿也没有详细讲过:在云南深山里,苏敏曾经迷过路。当天临近天黑的时候,她通过APP找附近的露营地,网络图片显示,50公里之外有片“生态露营地”,苏敏绕了一个多小时的国道到那儿,才发现情况不对:只有片像水草地一样的地方,在月光下泛着光,周遭空无一人。

天已经全黑了,山里也没有信号,她看到附近有亮着灯的房子,就下车去询问。推开门,一个人也没有,只有一张大圆桌,几把椅子。她开始有后知后觉的恐惧,“没有狗叫鸡叫。喊了半天没有人”,她连转身都没有勇气,倒退着把门带上,退到车前,用手背着把车门拉开开始往外走,凭借记忆顺着原路返回。等折腾到附近的高速服务区,已经晚上11点多了。

留在郑州的丈夫

苏敏的旅程每天都在延续,丈夫却始终留在原点。

在迅疾的网络世界,他的公众形象鲜明而固定:一个在婚姻里实行AA制,擅长精神PUA并多次家暴的糟糕男人。咒骂与质疑从未间断。他没有公开回应过任何言论,像一团近在咫尺却面目模糊的影子。

12月初,我在郑州第一次见到了杜周城。他出乎意料地周到热情,始终笑眯眯的。他比苏敏大一些,今年62岁,留一头灰白的圆寸,脑袋和肚子一样饱满。

苏敏的故事在互联网上引起数次讨论,但在现实中,丈夫杜周城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。他说自己没有直接看过相关报道,都是别人的转述,乒乓球的球友,或者小区邻居,有时候见到他会问一句:“嫂子开房车呢?”他会惊讶地反问,你咋知道?“我一般不会主动跟他们说。”

快90岁的姑父知道后把他喊到家里骂了一顿,“他说,看你俩过得啥这一辈子?去搭飞机到云南把她接回来。”杜周城一开始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是冷处理,“原来的事她既然说了,谁有法子?只能尽量往好处上想,原来的关系都落定了,只能以后关系维持好一点。”

但他始终没有“维系”的动作。“我也恼火,你说这过一辈子了,我自己在这天天做饭,我也够难了。”最开始,他以为苏敏只是短暂地离开,最多一两个月就回来了,没想到她决心那么大,接近两年没回郑州,“把外边儿当个家了。”

现在,他一个人住在三室一厅的房子里,觉得自己越过越“独”了。虽然两个人以前也是分房间睡,总是吵架,但屋里总能有个声响。现在整个房子空空荡荡的。

杜周城把时间大量消耗在乒乓球和广场舞上,上午参加中老年组的练球,晚上准时出现在跳舞小广场,下午他一般窝在沙发上看电视。中央四套,固定频道。“有时候看电视,看着看着就睡着了,醒了再接着看。”

他并非完全不关注苏敏的消息。他对各类APP不熟悉,安卓机上自动安装了许多软件,他从来没点开过。但最近两年,他学会了使用抖音,并在上面关注了苏敏的账号。偶尔,他会在上面搜索“五十岁阿姨自驾游”,看看苏敏到哪儿了。

但他几乎没有主动询问过对方的近况。以前因为ETC卡绑定的是他的银行卡,他还会在扣除金额大于100元时给苏敏打个电话。后来苏敏换了房车,卡也换成了自己的支付宝账户,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彻底断了。

至于这段让苏敏感到痛苦失望的婚姻,在杜周城看来,已经是还不错的结果了。他参照的坐标系是他的兄弟们,“我们家弟兄仨,老二老三都离婚了,我没离婚”,他觉得这意味着某种成功。

关于动手打人这件事,他承认自己实在控制不住情绪,“有时候吵烦了,她一顶嘴,我容易控制不住(动手)。”但这些在他的观念里都是“平平常常”的事,“在家里哪有不‘叮咣’的?”

他小时候在农村长大,父母也会吵架,吵急眼了也要动手。说自己是在几个兄弟里挨打最多的那个,用鞋拖,或者木杆。“农村的三间房是通房,房子当中是个门。那时候都没有锁,都是门串子。然后(父母)叫到屋里头串上门,打得再疼再狠也跑不掉。”

和苏敏出身城市不一样,杜周城家庭条件很差。他至今记得那种苦,当时农村分给各户的油很少,他们大部分的食物都是红薯干或者红薯面做的馒头。在厨房的梁条上系绳子,绳子末端挂钩,大家会把红薯和馒头挂在上面,防止被老鼠偷袭。他总是祈祷别下雨,不然红薯面会发霉。从家到学校有十几公里,他家里没有自行车,不论冬夏,都需要背着馒头步行去学校。

少年杜周城有次嘴馋,用罐子加盐,又偷了一点油,加水和好,用来蘸馒头吃,“又咸又香”。不巧被二弟发现了,给他吆喝了出去:“杜黑子偷吃油!”(他因为肤色被叫做“黑子”)

童年的艰苦让他非常看重金钱。不仅要有钱,还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。结婚后不久,苏敏从化肥厂下岗,到郑州找他,两个人开始一起生活。他算计着开销,每笔钱花到哪儿都要问清楚。

这让苏敏一度感觉到痛苦,后面两个人发展成AA制,各管各的钱。杜周城说,自己这么做还有一点私心,“她家好几个兄弟,也不咋上班,(AA)我起码能控制点,可能她给家里帮助少一点。”

苏敏与她的新房车,这晚她将在土林景区内露营。我问他,有没有想过这样的算计会影响两个人的关系?他沉默片刻,两只手放在膝盖上,“这个确实没有”,他说,自己脑子里没有沟通的概念,“你现在提出来,我觉得有点遗憾了,我确实没有往这个上面想过,就觉得到底是一家人,没有那么多规矩。”

和在农村成长的同龄人比较,他说自己算得上“混得不粗”,一路还算顺遂,最终以事业编的身份退休,每个月能领五六千块退休金。1978年高中毕业后,他先去了兰考县打零工,做给铁门除锈的手工活。后来听说郑州黄河河务局招工,他顺利入选,也从非正式的零工转为了正式工,在河务局呆了整整40年。

他在河务局做过很多类型的工作,发电机组维修工、防汛一线,但他最喜欢的工作还是给领导开车——这个活不大用讲话,保守领导的秘密是胜任这个岗位的必备要素。

在单位里,杜周城很少参加酒局,他不大能喝酒,也不怎么抽烟。偶尔参与聚会,他是坐在边角默默吃菜听着的那个角色。

“不会说话”的特质延伸到家庭内部,表现是他总是挑三拣四,“说话带刺儿”。他说自己有时候一句话说出口也会后悔,但在当下那一刻,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挽回。出于一种男性的自尊,他从未向妻子和女儿道过歉。“我在外边也这样,有时候说话不带刺儿,但别人听起来就是不太得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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