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读:脱下孔乙己的长衫,他们后悔了吗? 脱下孔乙己的长衫意味着什么大学毕业后,她来到了“卷都”深圳,进入了一家电商公司。这份工作来之不易,从此她开始熬大夜。每天晚上10点下班,一到大促,就得干到凌晨1、2点
这些小生意,甚至是零工,他的父母亲戚都有在做。而当初整个家庭尽力托举,才让他穿上了高学历的“长衫”,他无法接受,自己到头来,还是要从事和家人一样的工作。
由此可见,学校、家庭、乃至社会,花了十多年的时间,甚至用了不小的成本,才为年轻人穿上的长衫,如今想脱下来,并不容易。
选择之后
脱下了长衫,会快乐么?会后悔么?这是年轻人们面临的共同问题。
崔西辞职后,爱上了做瑜伽。她先是选择去瑜伽馆做销售,一边打工,一边蹭课。后来,她发现,无论在哪工作,销售的本质都是一样的,依旧离不开话术和KPI,“还是得不到自由”。
于是,今年过年后,崔西选择留在了东北老家,开始打零工。
现在,她每天9点起床,做两个小时瑜伽,下午,再去家对面的宜家,做冰淇淋服务员。她一周工作5天,每次4个小时,月薪三千多元。这足够她生活,崔西住在家里,食宿用不着花钱,唯一的花销,是给自己交社保。
打冰淇淋、出单、引导顾客,都不难学,崔西只培训了一天,就能熟练上手。这种纯体力的工作让她踏实,冰淇淋香甜的味道也足够治愈,同事会在发现她累了的时候,自然地跟她换位置,让她偷会儿懒,大家也会默契地各自带好零食,一起在休息室聊天分享。
她不用再绷着一根弦:“想着同事会不会甩锅、抢功,人际关系要怎么搞。”
得知女儿生病的父母,也把崔西的身体放在第一位。“工作得轻松、开心,就可以了。”她的父母有编制,虽然没有太多钱,但最起码,可以让她没有太多后顾之忧,这给了她尝试的空间。
在另一边,想要做服装创业的Monica没有立马行动,而是准备先观察市场。
她去了一家实体服装店,做收银员。每天朝十晚十,店里经常只有她一个人,收银、导购、整理衣架,全部自己搞定。少数没有客人的时候,Monica会自娱自乐,把收银台当DJ台,一边打碟,一边哼歌。
她几乎没有不适应的阶段。在设计公司上班时,她就喜欢观察保洁阿姨,这份工作同样有着自己的逻辑,“一样不容易干”,这么一想,她就可以接受任何工作了。
站了一天,每晚回家,Monica几乎都是秒睡,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疲惫,但精神却很放松。
除了做收银员,她还带小学生上课,用塑料泡沫做手工;去地铁口摆摊,卖奶油华夫饼和辣炒年糕,以及去西湖边,摆摊给过往的游客拍照。
但Monica的父母还是没有脱下长衫,他们并不理解,觉得她“荒唐极了”。直到现在,还在时不时劝说她,“回来考公”。但她的同学们却很理解,有的人羡慕,还有人也做出了相同的选择,也去了面包房、服装店打起零工。
尚文文辞职后去了花店,从学徒开始做起,认花名、做花盒、包扎花束和学泡花泥。这个工作很累,她常常腰酸背痛,一坐就是一天,有时候手指还会被划破。但她乐在其中,“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。”
只是,她的父母同样很反对,她只能告诉他们:“这只是暂时的,我只是想学这门手艺而已。”
至于那些还在挣扎的人,有着不同的面孔。有些人假装自己在上班,依旧早出晚归。有些人则做起了“全职儿女”,一边要相亲、收拾家务、日常遛狗聊天,为父母提供情绪价值;另一边要完成考公、考研、找工作的学习任务,并且时不时画饼。
翟旻面临的正是这样的情况,进一步,继续考编,就做“全职儿女”;退一步,随便找个班上,就是脱下长衫的“孔乙己”。
想脱就脱
看孔乙己,离不开咸亨酒店,也离不开里面的长衫客和短衣帮。同样,讨论“孔乙己的长衫”,也离不开它身处的环境与背景。
2021年,被称为最难毕业季。应届高校生909万人,两年过去了,人数更多,今年预估的数字是,会达到1158万人。
云南大学招聘会,是招聘大潮中的一个缩影。4万人,竞争五百多个企业带来的两万个岗位,博士优先、硕士优先的字样随处可见,但工资只有几千元。一家民营企业的文员岗位,招聘标准是博士,薪资待遇却只有3500元到4500元。
这些岗位中,也出现了餐厅服务员、厨师、前厅礼宾员等岗位,招聘酒店事后解释,招聘面向的不仅是应届大学生,还有前两年没找到工作的待业人员。
也就是说,竞争人数更多了。有位毕业生,拿了20份简历,从早上8点开始,挤了5个多小时,只投出了3份,人挤人的现场,她经历了暴晒、被挤、缺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