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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低龄老人照顾高龄老人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之苦!

导读:当低龄老人照顾高龄老人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之苦!何书文没办法,只能自己每天出入医院。值班护士看到他,有些惊讶,“你都这么大年纪了,没人替你班吗?”何书文都尴尬地回答,“她他们忙,她他们忙。”

张伟国没太在意,他觉得父亲可能只是年纪大了。

2021年1月,张伟国正式退休。退休后,他和妻子外出玩了一圈。回家后,他去看父亲。老人表现很正常,女朋友在一旁胡乱收拾着屋子。他陪父亲在沙发上坐着,老人突然冒出一句,“你妈去买菜了,怎么还不回来?”

“我妈都去世十几年了,你糊涂了吧!”张伟国有些诧异。话音没落,父亲抓起茶几上的杯子摔得粉碎,用极为难听的话辱骂儿子。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,他又对张伟国说,“你叔下午过来找我办事,你吃完饭就回去吧。”

“老人照顾老人”可能成为每个家庭不得不面对的养老困局。

张伟国彻底听蒙了——他唯一的叔叔,早就过世了。

午休过后,张大均看上去又恢复了正常。张伟国看着没事,就回家了。回到家,他讲起父亲的异常表现。“我爷爷不是老年痴呆了吧?”女儿说。张伟国赶紧让她在网上搜了些资料,比对下来,他觉得父亲的确有了点儿阿尔茨海默病的前兆。

之后的日子,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橡皮擦不断抹去老人的记忆,他有时完全不认识儿子,有时偶尔记起有个女儿,但不相信她已经去世。张伟国带父亲去医院检查,他很快被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病。医生开了些改善认知功能和控制精神症状的药物,让他们回家了。

医生告诉张伟国,这个病只会越来越严重,病人需要人全天陪护,日常再做些智能和社交方面的训练,不能整天关在屋子里。

他把父亲的情况告诉了他的女友。老太太很冷静,要了一万元“感情损失费”后,头也没回地离开了。当房间只剩张伟国父子俩时,他彻底明白,自己被困住了。

妻子迅速表态说和他一起分担照顾老人的重任。但张大均太能折腾了,乱发脾气、骂人不说,还动不动脱光衣服乱跑,渐渐的,妻子和女儿便不再登门了。

张伟国成了唯一照顾父亲的人。退休前,他朝九晚五,早睡早起。现在他没有固定作息,父亲做什么,他就只能做什么,经常熬了一个晚上,还没睡几个小时,父亲就又起床进入了自己的世界。张伟国只能跟着一起起来。

他知道自己也在不可避免地衰老着——血压忽高忽低,呼吸偶尔急促;有时特别想上厕所,站在马桶前,却要半天才能尿出来。

张伟国用父亲的退休金陆续请过几个保姆,但保姆们受不了张大均裸奔,纷纷离开。张伟国还想过把父亲送到专门收治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养老院,但出于孝道,他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
困在时间里的张大均,记忆还在不断消失——他先是忘掉了近几年的事,接着又忘了近十几年的事。到了今年,他只能记住些自己三四十岁时的生活片段。他也从不认为自己病了,一切来自儿子的关怀,都让他觉得是在加害自己。

“那是我爸,无论指责、谩骂,我都要忍下来。”张伟国知道这是愚孝,可他没得选。

“如果可以安乐死”

张伟国也想过一些“如果”——如果父亲在睡梦中去世就好了,如果经历一场意外也行。每到这些念头冲上来的时候,他就觉得自己不配做人。而父亲再度暴躁、折腾后,“如果”又会出现。并且,这种渴望来得直接而强烈。

“长期压抑的家庭看护者,他们的压力就像是在空杯子上慢慢加水,快到杯沿儿缘处,似乎还能承受,等到再满上,压力就如同杯中的水满溢出来,崩塌殆尽。”日本一本叫《看护杀人》的书中,记录了不少家庭看护者的普遍困境。

这种困境对66岁的常桂英来说再熟悉不过,而类似张伟国那些“如果”的念头,也在她的脑海中不只一次出现过。

常桂英的母亲88岁了。6年前,她在小区遛弯时,被一辆飞驰的电动车撞倒,头部受了重伤,成了植物人。医院诊断她是“弥漫性轴索损伤”,属于比较严重的颅脑损伤。即便能幸存,也是严重失能或植物人状态。

“我母亲最终活了下来。”常桂英从医生那里得知,母亲一年内醒不过来的话,就是植物人了。那之后,她按月数着,在医院过完了12个月。这12个月,她几乎没有离开过医院。

陪在母亲床窗边,常桂英一直对她讲话。讲累了,就用手机小声播放河北梆子片段,但母亲从没做出过一个动作,安静得如一株植物。

12个月过后,常桂英将母亲接回了家。她拿出自己记的账本一看,母亲在医院的这一年,共花费了22.4万元,其中5万是肇事方出的。常桂英薪水不高——上班时月薪4000多,退休了只有2000多,夫妻俩少量的存款原本是留着给儿子结婚用的,现在都花在了母亲身上。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,已经退休的丈夫在小区当起了保安。

母亲有一套小房子,常桂英和丈夫商量后,自己搬了过去。从此,她彻底没有私生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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