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读:首例同性伴侣抚养权争夺案始末 孩子到底会判给谁?背后有没有不能公开的秘密呢?林迪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简笔画的狐狸,旁边挨着一只小松鼠,分别代表儿子和女儿。这是她为自己曾计划开办的家庭教育工作室设计的logo。
2012年,在章敏的提议下,两人决定从上海搬到北京,与章的父母一起生活。
林迪从来没去过北京。她是上海人,从小在上海长大、读书、工作,亲友关系基本都在上海。当时她给已在苏州定居的父母写了一封信,征求他们的同意,希望他们理解,自己和女友对未来的规划。
到了北京,林迪先找了份管理类的工作,做了半年,有点不适应,感觉不太能融入新的环境,就辞了职,跟章敏一起帮其父母打理生意,她主要负责做财务,章的父母给她们发工资,两人的生活和感情渐趋于稳定。
林迪说,2014年两人就有了生孩子的想法,那时身边有女同朋友通过借精方式生了小孩,她们作为孩子的干妈,也感受到为人父母的喜悦,觉得如果自己有孩子的话,“一定也是非常美好的事情。”
下定决心后,两人便开始备孕,同时寻找相关渠道。一开始她们想问身边的朋友借精,也有人同意了,但后来仔细一想,又担心以后会发生纠葛。最终她们把目光瞄向了丹麦的一家公司,那里号称有全球最大的精子库。
联系好这家公司与专业诊所后,她们在2015年3月抵达丹麦,按照计划,她们将在欧洲待上三个月,各自有三个排卵周期可以进行IUI(人工授精)。但在第一个周期里,章敏检查出多囊卵巢综合征,所以第一次IUI只有林迪一人做。
做完后她们开始往南旅行,林迪几乎每天都会拍拍自己的肚子,笑着问:“说,你在不在里面?在不在?”十几天后在丛林里的度假村测出的验孕结果,给出了否定答案。
返回诊所的路上,林迪对章敏说,如果她能怀上双胞胎,自己怀不上也没关系。章敏纠正她,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两人都怀上。
为了加深彼此的联结,她们从始至终都用同一个人的精子。但之后的两次IUI ,均以失败告终。
她们按原计划回国,决定改做成功率更高的IVF(试管婴儿),依然选择在丹麦的同一家诊所做。第一次IVF时,她们每人只有一个胚胎,最后都没有着床。再度失望而归。
2016年春节前,她们第三次远赴丹麦,做第二次IVF。取卵后第三天,两人各自植入两个受精卵,余下四个继续培养成囊胚。结果,囊胚培植失败,肚子里的4个也没有成为她们期待中的宝宝。
至此,她们已经努力了整整一年,叶酸也吃了一年多,没有一天停过。屡屡失败的沮丧感达到顶点,但就此放弃又心有不甘。后来经人推荐,她们决定到美国去,做最后一次努力。“如果还不成功,就只能接受了,说明我们没有这个运气。”
在美国取卵前,林迪、章敏两人打的针。
在美国取卵六天后,由于卵巢衰退,林迪只培养出两个囊胚,下一步还要做PGS染色体筛查,这是她压力最大的时刻。所幸筛完后,她还剩一个,章敏有四个。
此行期间,她们在洛杉矶择日登记了结婚。那一天是2016年7月6日,她们穿着便服在市政厅的小教堂举行婚礼,林迪回忆,当时说完“Yes,I do”后,她不自觉流下了眼泪,签字的手也在颤抖。
2016年10月,章敏和林迪在美国先后接受胚胎移植。她们想要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,按原计划,林迪先移植自己的男胚胎,章敏再移植自己的女胚胎。但到了移植周期,林迪的激素没有达标,为了不打乱已订好的行程,她们决定按时赴美,让章敏先移植自己的一个男胚胎,等林迪激素合格后,再移植自己的男胚胎和章敏的女胚胎。
如她们期望的那样,三个都怀上了。朋友为此惊叹,“你们怎么那么勇敢啊?”
不幸的是,在12周产检时发现,林迪肚子里的那个男胚胎已停育。她在B超床上痛哭,章敏一直安慰她。
林迪说,虽然最后的结果与设想不同,两个孩子都是章敏提供卵子,但她们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,“哪怕是现在我也不觉得有问题,这就是我们共同的孩子,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。”
产检那天,林迪在一篇记录两年受孕经历的个人公众号文章结尾,写下这么一段话:
这一路上的曲折和欢喜都像是在测试我们的一致心意。为了组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家族,我们或许走了最弯的路。这已经无法用“成功”和“失败”或“幸运”和“不幸”来衡量我们的经历。那一刻,我知道,每一个孩子都是帮助我们来完整我们人生体验的。而我们依然还有两个优秀的孩子。我们也是通关后升级版的我们。
故事发展到此,才只是我俩下一段人生的引子。
破碎的家
“我们曾经很好”,林迪反复强调这一点。两人在孕期相互陪伴,彼此照顾,章敏对她“呵护有加”,很多画面让她至今想起仍有温柔的感觉。
那时,章敏因怀孕变得爱吃水果,她们晚饭后会一起出门散步,手牵着手去买水果,有时会停下来静静站着,相互依偎着,看月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