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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例同性伴侣抚养权争夺案始末 孩子到底会判给谁?背后有没有不能公开的秘密呢?

导读:首例同性伴侣抚养权争夺案始末 孩子到底会判给谁?背后有没有不能公开的秘密呢?林迪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简笔画的狐狸,旁边挨着一只小松鼠,分别代表儿子和女儿。这是她为自己曾计划开办的家庭教育工作室设计的logo。

“作为一个在家多年没有出去工作的人,我很怕环境变动导致孩子过很差的生活,我怕孩子受委屈。”林迪说,分手这件事几乎摧毁了她的自信心,使她时常陷入一种“我真的那么差吗”的自我怀疑。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能力把孩子照顾好。

章敏的那些话,犹如施了魔法的万钧之力,压在她本就茫然无措的心上,以至于不自觉地困在对方的逻辑中,失了方寸。

她决定先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,再回来解决孩子的问题。

那天下午,她跟孩子们正常告别,随便收拾了两件衣服,带上女儿的出生纸和两张结婚证,离开了那个经营了七年的家。从那之后,她再也没有见过孩子。

首例同性伴侣抚养权争夺案始末 孩子到底会判给谁?背后有没有不能公开的秘密呢?

被拒绝的探视

在回苏州的高铁上,林迪失控般地哭了一路。她感到无比后悔,恨不得立即掉头回去。母亲来火车站接她时也哭了,她拒绝了母亲的拥抱,像被痛苦灼伤到谁也碰不得。

离开原生家庭十几年,明明已经当妈妈了,突然一下被“打回原形”,以一个如此糟糕的状态,回到父母身边,重新变成了那个让他们担心的孩子,林迪觉得,她的人生太失败了。

十天后,在母亲的陪伴下,林迪鼓气勇气去北京找章敏沟通。“我非常清楚她不会让女儿跟我走,但我必须要开这个口。”她又紧张又害怕,压力很大。

林迪先把母亲安顿在宾馆,独自前往章家楼下的肯德基,与章敏见面。她回忆,章敏提出如果她要带走女儿,先把之前给她用的钱还回来。

那两年在国外受孕生子,花了一百多万,都是章敏父母出的钱,“我们帮她家里做事,我们也不拿工资,要花钱的时候,她妈就打一笔钱过来。”

林迪问,你要多少钱?章敏说一千万。两人谈崩了。林迪想看孩子,便提出要回家收拾东西,章敏说她来收拾,然后就上楼了。林迪回过神来,也跟着上楼了。

是阿姨开的门,女儿在边上站着,林迪还没来得及喊她,她就被拉进去了。章敏立刻出来,把门一关,开始骂人,因为她刚发现林迪把女儿的出生纸带走了。两人在楼道里争执起来,不欢而散。

第二天一早,林迪再回去,发现屋里完全没有动静,孩子已不在里面了。后来她得知孩子被带离了北京。她去问阿姨,阿姨很为难,表示不便再和她联系。

章敏说等过两天她有空了,可以继续谈。“你这样我们还聊什么呢,孩子都不在北京了。”林迪和母亲当天就回来了。

回到上海后,她开始找律师。她觉得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要回孩子,她很难面对那个“很强”“很有谈判技巧”且深知自己弱点的人。很多时候她看着手机,想跟对方说她想见孩子,都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,圣诞节前好不容易开口了,又遭到对方拒绝。

对她来说,光是面对章敏,就已经是很大的挑战了。她需要专业的人来帮助她,替她挡在前面。

律师高明月回忆,去年12月下旬林迪第一次找到他时,整个人很消极,情绪非常低落,对自己和案子都没什么信心。“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去鼓励她,这是我们在很多案子中不曾遇到的。”他劝她振作起来,“你要让法官知道你有信心去面对未来的生活,法官才有信心把孩子交给你。”

刚和孩子分开那段时间,林迪的状态不太好

后来有一天,林迪的手机收到了孩子们的体重信息,那是北京家里一个智能体重秤发送的,说明孩子们已经回北京了。

当时已重新工作的她,趁着元旦放假,连夜坐了火车,于31日上午到了昔日的家门口。

家里有两道门,第一道是指纹锁防盗门,第二道是钢门。林迪说,她到的时候,第二道门没关,能听到里面有孩子的声音,章母也在家。她敲门说;“外婆,让我看一下孩子。”章母很惊讶,马上打电话让章敏回家,始终没有开门。

45分钟后,章敏赶回来了,劈头一句“孩子是我的”,她反驳说“孩子是我的”,于是两人在楼道里又开始了“幼稚”且无意义的争吵,言语激烈。“她有点气急,扯我头发,抓我手臂,想让我离开。”

首例同性伴侣抚养权争夺案始末 孩子到底会判给谁?背后有没有不能公开的秘密呢?

高明月的北京同事袁富连赶到现场时,先是听到林迪在哭,然后看到个子较高的章敏拽着林迪右边的胳膊,往电梯方向拉扯,看到她来了,才停止动作。

袁富连说,章敏始终很冷静,后面警察来了,她也一直强调林迪是代孕的,要来抢她的孩子,还跟她要钱。

那天林迪报了三次警。第一次她和章敏同时报警。林迪回忆,警察来了之后,双方各说各的,一个拿出了出生纸,一个说有亲子鉴定,警察感到很困惑,她把整件事情解释了一遍,警察差不多听明白了,就说这种事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,建议她去法院解决。

警察以扰民为由,把她们带到楼下谈,没有谈好。章敏表示跟林迪彻底划清界限,然后转身离开了小区。后来,她把林迪拉黑了。

之后林迪再次上楼敲门,求章母开门让她看看孩子。因为后来一直没听到孩子的声音,她很担心,就又报了一次警,求警察让她看一眼孩子,确认下孩子的安全。警察与章敏取得联系,但后者始终没有出现,并强调孩子不在家里。警察让章敏发一段孩子的视频过来,证明孩子是安全的,然后把林迪带到派出所做笔录。

下午4点做完笔录后,林迪独自返回章家,发现孩子又被转移走了,且这一次完全无从得知他们去了哪里。林迪被绝望击溃了。她千里迢迢来看孩子,确认孩子就在里面,离她只有一门之隔,却一眼都没见到。

深夜,她第三次报警,或者更准确地说,是倾诉。警察还是来了,规劝无果,又走了。她坐在门口的猫砂上,继续无望地等待,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。

那天北京零下6℃,她一天没吃东西,没上过厕所,又冷又饿,身心俱疲,蜷缩在昏暗狭窄的楼道里,就这样跨了年。

2019年12月31日,林迪蹲在北京昔日的家门口度过了跨年夜

凌晨一点多,她到楼下的麦当劳吃东西。这家店她带孩子们来过,回忆让她无法久留,凌晨3点她打了辆黑车,逃也似的直奔火车站,却不知道火车站也会关门。

她受着冻,心慌了。刚好另一辆车停下,下车的女孩也发现来早了,赶紧又回到车上。林迪请求带上她,司机和女孩都同意了。司机本想把她们带到附近的餐饮店避寒,但开了几公里都没找到一家营业的店,他干脆停在路边,说等到5点再把她们送进车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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